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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主张: 建立一个开放的思想实验室

     改革开放二十余年来,中国思想学术界经历了许多有目共睹的改变。我们有许多名头巨大的基地、投资巨大的项目和字符量巨大的印刷物,但是这些巨大的东西让我们丢失了或者说几乎丢失了通过阅读来确立共识的空间。

     在人文学术领域不能通过阅读来确认共识,其后果与在实验科学领域不能通过重复实验来确认共识别无二致。在实验科学领域,我们会认为在此种情况下我们并未成功地建立起一个科学界或科学家共同体。

     而在今天的中国人文学术界,我们已经与基于长久惯例形成的松散的学术共同体挥别——在为建立与职业生计有关的庞大学术组织添砖加瓦同时,我们坐视因保持了某种阅读习惯而朴素地联接在一起的“学术界”土崩瓦解。

      我们的目标极其简单:这就是与所有读者一道重建因为阅读的流失而销声匿迹的学术界。与试图恢复此前不断被打断的那种朴素阅读传统略有不同,我们希望我们在此提倡的阅读将建基于明确的反思性理由之上。

      人文学学者常常坚持的一种写作或阅读姿态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我的观点是……”。这种姿态在实验科学领域里意味着这样一种情况:“我不同意你的克隆羊实验,我的实验是一个有关试管羊的实验……”。

     所有的实验科学家都会认识到这种论证是非法的。他们都懂得不同意或同意克隆羊的论证方式只有一个,这就是按照克隆羊的实验设计去验证这种实验设计所要指向的结果。也就是说,重复实验是实验科学家共同体确认共识(反对或者同意某个结论)的唯一途径。即使在有限时空内这种重复实验未曾发生,暂时被当作共识的某个科学知识也是被假定为可由重复实验来加以验证的知识。

     实际上,阅读就是一场思想的重复实验。苏格拉底在很早以前已经给我们树立了一个典范,在我们能够看到的大多数论辩场合,苏格拉底总是较好地保持了一种阅读的姿态。他的大部分论辩都是从双方共同假定的“观点”开始的,而论辩过程则是在展示基于这一“观点”的思想实验是否经得住“重复”的考验。

     西方人文学界牢固地保持了苏格拉底的传统。著名学术杂志、著名学术机构的声誉,和著名学人的声誉一样,来自其不断经受住“阅读”这一“重复实验”质疑的经历。

     每个读者在理论上都是一个独立的思想实验室的主持人。如果他尚不具备完成阅读所必需的思想能力和知识准备,我们可能会看到“重复实验”无法进行下去的状况,读者本人和别人都清楚,这是理解尚未到场的阅读。除此之外的“重复实验” 则会告知学界,某个新的学术观点及在此观点内的论述是否是可以接受的创见。

     有一种说法是,人文学写作没有是非,只有趣味或基于论者不同立场的歧见。这是大部分自然科学或实验科学家对人文学有所腹诽时一直在援引的理由,也是试图反击的一部分人文学者引以为傲的答辞。而这种说法与个性、独立特行、批判姿态等等纠缠不清的关系,是许多人文学者不愿以实验科学的既有标准自视和示人的一个基本理由。

     然而人文学写作并非人文写作。人文写作事涉品位、境界或趣味,那是某种与人生相关的事情。我们偏好某种人生,确乎是某种个人的事情。坚持某种趣味或人生立场,其实就是在坚持某种可以名之为“我” 的东西。这是人们有机会相互欣赏和人生可以如此丰富和生动的根据。境界或品位也许在其内部有所谓高下之分,但没有人可以断然以某种趣味一统天下。

     人文学写作却不仅仅是一个有关趣味或品位的写作。每种人文学写作都可能带入了某种人文写作的品位或境界,但在此被带入的品位或境界的差异已不是这种写作的关键部位。我们可以欣赏或者不欣赏一种人文学写作的品位,但是无论我们欣赏与否,作者的论述是否经得住思想的重复实验,则是一件可以普遍量度的事情。

     我们可以不欣赏一个作品的谴词造句或演讲、论说方式,或者站在外面说“不同意他的观点”——因为我们已经持有与之不同的观点,或者以作者不是一个著名作者、没有把文章放到著名出版物上面……等等理由拒绝阅读,及以拒绝的方式阅读。而在作了如此种种“表态”之后,我们所做的可能并不比两个人在大街上挥舞拳头来反对对方做得更多。 

     实际上,阅读尚未在此开始。这种阅读方式不过是日常生活中人人固有的某种阅读立场的一种延伸。充其量我们可以说,这是一种人文的阅读(它的俗世形态即是因趣味或利害分歧而致的种种人间的固执己见和争吵)。人文阅读其有效性只能及于人文学写作的文学层面,而仅及于此的阅读离人文学阅读或人文学的思想实验还有很远的路程。

     而人文学者不愿意把自己的工作视作一种实验科学或与实验科学具有某种共同特征的学问的理由,同样是由于实验科学家一直坚持的某种有关实验科学的见解。这种见解认为实验科学就是可以由客观的实验事实来加以检验,因而可以由可供观察的经验证据来证伪或证实的科学。这种见解其实严重地歪曲了实验科学本身作为一种逻辑论述体系和某个科学实验同时就是一个逻辑陈述的真相。一个实验设计其实就是一个观点,而实验本身不过是以一种融贯的逻辑论述(实验室“事实”不外是一种逻辑经验或逻辑事实)来论证某个观点是否在其逻辑论述内部具有自洽性。也就是说,某个可以重复的实验实际上就是一个可以重复的思想实验。与人文科学不同的仅仅在于,这一思想实验的语言不是人文学使用的自然语言而是在不同专业的实验科学内部通行的“实验语言”。

     人文写作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种文学写作。它牵涉我们的人生及其体验。我们在里面会找到体验、感受或趣味。而在人文学写作及其阅读处,我们得到或寻找的是一种逻辑论述,或被称之为“观点”或“理论”,在逻辑上具有普遍有效性的“知识”。

     实验科学作为自然科学的典范形式,在其论述或写作形态上仍然具有其独特的人文特征——一如人们向来所相信的那样客观、谨严、中立……。人文学与被当作科学典范的实验科学之间的区别,不是一个需要实验,而一个不需要,也不是一个具有与生俱来的人文特征,另一个根本没有,而是实验科学的人文特征被放到了零点,每个科学家都同意在同一个观点(实验)内部来论述或实验,而人文学讨论则在学者们“同意”在某个观点下面展开重复实验之前,还会在什么样的观点是'同一个观点'上面花费巨大的口舌。

     也就是说,人文学的大部分讨论或争执发生在“学”前,而众多“学”前的人文学讨论之所以被视为鸡、鸭之间的讨论,关键之处在于,这些讨论并不发生在“学” 内。人文学之难恰恰在于,要发现有价值的问题或有洞察力的观点在何处极为不易,而这种发现本身又在大多数时候要求以完整的论述形态来加以表述。这的确是一个鱼和龙尤其容易混杂的领域。

     网络已经让我们有可能建立一个思想实验的公共实验室。我们也许得到了一个尽可能多地抛弃人文阅读(基于利害关系、基于过往的江湖声望、基于机构或头衔的权威、基于好恶、基于……)姿态,保持住人文学阅读姿态的机会。而这是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对所有想要写作、阅读和沟通的人开放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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