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晖文集
    秦晖:生于1953年12月,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中国经济史学会理事、中国农民史研究会理事、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特邀研究员。研究领域:农民史(土地制度史与农民战争史)、经济史(主要为古代商品经济史及中外比较经济史)、农民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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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0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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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 尺蠖效应恐成中国发展隐忧

    尺蠖效应恐成中国发展隐忧

      今天国际学界,尤其是国际经济学界对中国的认识千奇百怪,但荦荦大者不外乎三:其一曰中国崩溃论。即认为中国经济的高增长只是浮夸造成的假象,实际则是内部危机与全球化压力日益严重,难免崩溃。其二和其三都相反,认为中国经济创造了增长与繁荣的奇迹,但对此则按西方经济学两大阵营的传统学理形成两种相反的解释:古典自由经济学把“中国奇迹”归功于经济自由化或市场化的成功,而左派经济学或凯恩斯经济学则归功于“社会主义”或政府干预、管控的成功。
      
      我认为这三大主流认识都有严重偏差:中国经济持续高增长、在全球化中应对自如是事实,“虚假
    论”、“崩溃论”不对。但这种增长既不像偏左的论者那样可以解释为“政府成功”,也不像偏右论者所言可以解释为“市场成功”,更与所谓“市场政府双重成功”不相干。
      
      由于先验偏好和信息不全,各家都力图对“中国的成功”作出有利于自己的解释:中国经济的非自
    由色彩令左派欣赏,而它的非福利色彩则令右派欣赏,同时它又以穷国快速发展的形象令第三世界艳羡。于是本来对现代左派和右派、对福利国家和自由国家、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构成严重挑战的中国,却同时受到上述各方的称赞。
      
      然而称赞归称赞,由于上述“中国优势”不可复制,而“中国挑战”又客观存在而且不可回避地日
    益严重,各方的对华关系从长远看都不乐观。
      
      而另一方面,中国的这种发展模式也在其内部形成“尺蠖效应”:“左派”得势则自由受损而福利
    未必增加,“右派”得势则福利丧失而自由未必增进。“左”时政府扩权却不可问责,“右”时政府卸责却不愿限权。左起来就侵犯平民私产而公共财富却未必得到保障,右起来公共资产严重流失而平民私产却未必受保护。
      
      一边“新国有化”一边又“权贵私有化”。左时“公权”侵夺个人领域却无心公共服务,右时放弃
    公共产品却不保护个人权利。政策趋左则压缩个人自由却并不开放公共参与,趋右则抑制民主参与却同时限制自由竞争。“左派”建不起福利国家,“右派”搞不成公平市场。
      
      正如孙立平所言:无论向左还是向右,得利的都是同一些强势者,而吃亏的也是同一些弱势者。用
    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一个萝卜两头切,左右都是他得”。
      
      当然,胡温政府的一个趋势是值得肯定的,这就是比过去更强调公平和政府的公共服务责任问题。
    然而“尺蠖效应”的机制不解决,只怕是权易扩而责难问,现有体制下回复“大政府”只会形成扩权-卸责的又一轮循环。而走出“尺蠖效应”,就需要进行权责对应的宪政改革。
      
      在全球化形势下,世界关切中国是必然的。如今发达国家要中国把人民币升值,这实际上就是中国
    现行原始积累方式与福利国家和自由国家体制冲突的体现。但人民币升值实际上不能解决问题:由于现行体制下中国内部不存在公平博弈,人民币升值对中国“竞争力”的抑制很容易被强势者向弱势阶层转嫁压力而缓解,因此人民币升值在中国未必能像当年在日本那样改善贸易平衡。而强求中国把人民币升值反而徒令一般中国人反感。
      
      事实上,中国制造业工资水平如今不低于印度,但竞争力仍高于印度,显然靠的并非单纯经济性的
    低工资优势。这种只要官商勾结就可以任意圈占农地、役使劳工、耗用资源的“优势”,使得中国成为举世罕见的“投资乐园”。连印度的塔塔财团也想躲开工资虽低但工会农会很厉害的本国,而向中国转移资本,何况其他?
      
      (作者系清华大学教授,摘编自天益网)

    秦晖 发表于:2007-11-19 上午 10:56:05